左右看:霸凌防治小心變成霸凌
2010-12-28
左看:「大人」生氣囉
當「兒少法」裡政府不惜背負打壓言論自由的罵名也要保護的兒童青少年,變成欺負同儕的小惡棍,「大人」們紛紛舉起手上的棍棒,準備痛懲一番。
於是,眾人拍手支持威權時代的活化石-教官-以正義使者的角色進駐國中校園;「零體罰」政策被說成剝奪老師的懲戒權,是造成霸凌事件頻傳的原因之一;束手無策的教育部長,打算把學生交到警察手裡。至此,教育問題變成人人喊殺的治安新公敵。
這種「嚴懲加害者」的民粹風氣,在廢除死刑爭議中已見端倪,在撻伐恐龍法官的聲浪中被強化。雖然對付的敵人各有不同,背後的思考邏輯其實相當一致:人民在人身安全受到威脅時,更願意交付權力給政府。刑事案件有號稱公平完整的司法體系進行裁量,「嚴懲說」勉強有其依據,我們或許可說服自己這些犯罪者罪有應得;然而,對在刑法中尚不必付完全責任的青少年,我們竟然急於以準罪犯看待,難道台灣社會要用監獄取代學校教育下一代嗎?
洪艾維/文字工作者
右看:妖魔化無濟於事
「如何處理/壓制霸凌事件」是一題最近讓許多教育界人士傷透腦筋的考題,各種解答也紛紛被端出檯面,但不幸的是,考題本身的意識形態就是最大的問題。
這場反霸凌的行動,已經和「反黑、反毒」等口號掛勾,甚至有人建議比照SARS的疫情通報系統,從上到下全面成立管制體系。將校園的霸凌行為和疾病、犯罪等相提並論,是一種對所謂「加害學生」的標籤化,不但無視於這些學生在求學中面對的問題,更無助於減少霸凌事件的不斷發生。
「霸凌」一詞源自於英文單字「bully」的音譯,原意是指學生之間恃強欺弱的行為,但許多有暴力行為的學生,是來自社經地位較低的家庭,也就是說,他們用不當行為對其它同儕施加的「強」,其實源自於他們在生命歷程中經歷的「弱」。即使將霸凌比喻成一種疾病,這些孩子也不是疾病的根源,請停止妖魔化霸凌行為,把標籤撕下,才能理解他們的心理,看見教育真正的問題所在。
王左一/政治評論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