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善霸凌 師籲下凡來/人本願進駐八德國中
2011-1-14
自由時報
〔記者胡清暉、林曉雲、周敏鴻、李容萍/綜合報導〕校園霸凌事件層出不窮,引發教育界對「零體罰」政策的反撲聲浪。近日有近兩萬人在網路連署,要求長期反對校園體罰的人本教育基金會「下凡」前往桃園縣八德國中「示範教學」。
發表公開信 盼教長促成
人本基金會昨天發表「致吳清基部長的公開信」,表達願進駐八德國中,甚至自籌經費邀集專業人士,協助改善校園霸凌,希望教育部長吳清基能以專案促成。
八德國中一名代課老師在臉書發起「請人本下凡,到霸凌學校示範人本教育」的連署,並質疑人本如果永遠在天堂喊話,如何讓老師們心服口服?這項連署已有一萬九千多名網友連署,其中八成自稱是老師。
人本基金會昨日發表公開信,表達願意進駐八德國中。聲明指出,尊重教師連署,但絕非不食人間煙火。
公開信提到,人本作為無權無勢的民間團體,社會期待我們介入,在此情況下,應該暫時將現任的教職員調離,讓人本接管這個學校,耗上一、兩年的時間,從根本來治癒它的沉痾,但恐怕是不可能的。因此希望教育部能夠促成,讓人本與專業人員進駐並協助八德國中。
人本執行長馮喬蘭表示,人本願意在八德國中待命,聽從校方人員的指揮,協助處理或教導「比較困難」的學生,並和老師進行對話。
八德國中代理校長戴進明說,學校歡迎各界幫忙出力,不過教師有任用制度,願意協助的人經過學校評估專長與需求後,可以到校擔任志工。
桃園縣府︰審慎評估
桃園縣政府教育局長吳政達也說,學校本身有既定的輔導機制,對於「其他」社會力量要到校協助,教育局會另案「審慎評估」。
吳政達強調,八德國中自從督學戴進明接任代理校長以來,校務恢復正常、算是「穩定」發展中。
教育部長吳清基昨日並未作出回應,而由次長吳財順出面表達,感謝民間團體願意協助學生更正向發展,但因八德國中直屬主管機關是桃園縣政府,若是義務性輔導,可直接與縣市與學校連絡。
致吳清基部長的公開信
作者:人本教育基金會
校園安全近來成為一個眾所矚目的教育問題,而發生在八德國中的事情,更是令人驚心;其中包括著部長在八德國中面臨學生鼓噪,而在場的校方人員卻不願協助。我們設身處地為部長想,在那個當下,部長也許會有一種恨不得親自來整頓這個學校的心情吧?
然而,做為無權無勢的民間團體,社會竟然也期待我們介入:網路上有近兩萬人連署,要求我們到八德國中去「示範教學」,而曾任政大教育學院院長的秦夢群等學者,也希望我們參與解決問題。
在這個情況下,我們第一個念頭是,應該暫時將現任的教職員調離 (他們怎麼會把學校弄成這樣?),讓我們接管這個學校,耗上一兩年的時間,從根本來治癒它的沉痾;但對於現在的教育體制而言,這恐怕是不可能的,我們就想,既然是誠心要奉獻於教育,就應該面對所有困難 (包括教育人員既有的思想觀念等),所以,我們願意帶領和我們共事過的朋友 (包括體制內和民間的教師,和深富實務經驗的專業人員等),在八德國中待命,聽從校方人員的指揮,協助處理或教導「比較困難」的學生,如果情況許可的話,也參與各項教學工作,只要教育部撥下一定的經費就好。
但我們緊接著也想到,國家教育經費都有一定預算程序,既然是誠心要奉獻於教育,就不要為難部長:經費也由我們自己來籌措吧!
這時候許多朋友提醒我們:千萬不要那麼天真;有的人甚至明說:雖然許多人希望你們提供專業,但也難保學校裡沒有少數人另有心思,設下各種陷阱,甚至鼓動學生來作對…..。關於周瑜對付孔明的故事 (要他製作十萬枝羽箭,卻事事掣肘),我們是知之甚詳的;然而,既是誠心要奉獻於教育,就應該去謀自己的「草船 」,只不過這不是打仗,也無需向敵人借箭:我們深深相信,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,只要努力,沒有什麼誤會是化解不了的,而學生也不是全無判斷力,就只能被利用….
所以這封給部長的信,並無批評部長個人或教育部任何政策之意;我們也無意趁此表達我們對於解救校園危機的主張 (動用警力或教官並非正途;各個教育學術或師資培育機構應發揮專業,等等);這封信只有一個目的:
希望部長能夠負起一個責任:促成有能力、有意願的個人或團隊,具體而實質地誠心奉獻於教育 (而不是只發表一些高見)——並請以「設定專案、安排人本團隊進駐八德國中」做為一個開始!
國民教育固然是地方事務,但調整體制的彈性,卻是部長的高度才能做到、而且不能不去做的事。
2011.1.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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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秦夢群教授的公開信
作者:人本教育基金會
最近以來,有幸多次拜讀教授的高見在各媒體上,包括期許我們「不妨編撰班級管理參考教案,提供不同個案管教方式,一起協助教師提升專業」等;對於教授能肯定我們的專業,覺得十分高興。
但當教授公開表示「不准體罰造成寒蟬效應,教師動輒得咎,缺乏管教權力,最後只好撒手不管」(2011年1月4日聯合報),我們當然了解身為教育學者,教授不可能主張恢復體罰 (雖然一般民眾多半會這樣解讀) 而是希望能「讓老師知道他該怎麼做」;然而,這不是所有教育學者們該做、已經做、而且做了很久的事嗎 (教育部一向禁止體罰,零體罰政策不是在立法以後才有的)?怎麼還勞駕一位教育學者在這個關鍵的問題上想到我們?
而且,身為教育學者,教授一定非常清楚,要改變教師行為,增進教師知能,單純的書面資料 (或某些原則性的輔導策略,或由行政機關規劃的所謂配套措施等等),效果都很有限,所以教授要我們「撰寫….」應該只是一種娓婉的說法,真實的意思,應該是要求我們拿出實際行動來。
然而,我們更希望看到教育學者們也有實際的行動:面對日益嚴峻的校園安全問題,連警政 (說某些學生要交由警察處理)、國防 (說要教官進入國中) 等單位都動員了,難道領著國家薪水,消耗大量國家預算的教育學術或師資培育機構,反而可以沒事嗎?
所以,在這封公開信裡,我們提出三項請求:
1. 請教授以前政大教育學院院長的身份與地位,登高一呼,號召各大學教育學院或師培學程,在「撰寫不同個案管教方式」之外,也能親身到各國中,和現場教師共同思考、討論、研究面對面前嚴峻校園問題的具體辦法──不要只提供老師學歷和證書,也確實充當老師的後盾!
2. 如果政大教育學院願意率先這麼做,我們願意無條件 (不要名份,不要費用) 參與,貢獻我們的經驗,也向你們學習;「一起協助教師提升專業」,請教授以具體行動促成此事。
3. 我們此刻正向吳清基部長提出要求,要求他安排我們的團隊進駐八德國中 (當然也是義務而無條件的),以提供實質協助;請教授發揮影響力,敦促部長做出正面回應。
總之,每個小孩,無論會讀書不會讀書的,都是我們大家的小孩;孩子的教育,無論是知識的教育還是做人的教育,都是我們大家的事情。面對教育給我們提出的挑戰,我們沒有什麼好爭執的,總是大家攜手合作,共同努力才對!